锅包肉君

“作者死了!”

[邻居组] In Manchester

《模仿游戏》Alan Turing X《蔚蓝深海》Freddie Peggy

小辣鸡又来给邻居组拉郎了

BE警告!ooc警告!

感谢所有红心蓝手,还请各路神仙多多指教~


02

不,别去想。

办公室里只有纸笔摩擦的声音,墨水犹豫地画出一个0,便再无动作。Alan盯着那串算式,握笔的手指僵在半空,仿佛遇上了什么罕见的难题。然而眼见未必为实,心事之幽微永远难测,Alan并非为计算所困,恰恰相反,他正努力地全神贯注于工作,借以阻止某人的影像在脑中反复闪现。不要再想了。Alan在心底默念。我们不是一路人……

Freddie,很上口的名字。

第27次尝试,失败。

那双眼睛应该是baby blue.

第28次尝试,失败。

他是飞行员吗?

第29次尝试,依然失败。

没必要进行第30次了。Alan干脆撂下笔,任凭思绪驰骋。太久没有过这般感受,肖想一人如同着魔,被压抑的火焰隐约露出复燃的苗头,牵动着深藏的本能。但……那仅能称作萍水相逢,不是吗?而且Freddie显然是个正常人,为大众所认可的正常男性,说不定在他眼中,我就是个恶心的罪人。

“Mr. Turing?”

敲门声打断了Alan。几息之间,他勉强平复心情,尽量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“Come in.”

果然是带着一堆问题来请教的学生。Alan其实不怎么看好这个最爱提问的年轻人——他太迟缓,不适合钻研数学。但今天下午,Alan一反往常的充足耐心显然令学生受宠若惊,忍不住揣测教授遇到了什么高兴事……突破瓶颈?或是加薪?

夜幕如约而至,Alan沿着潮湿的小路回到住处,视线定格在几乎占满整个房间的复杂机器上。这是他的心血,他的希望,也是他可以倾诉一切的对象。

“Christopher,我好像被迷住了,怎么办?”

用Alan的话说,Christopher会思考,甚至相当聪明。但,诚如所见,他的思考和表达方式不同于人类,所以他无法回答Alan,只能慷慨地馈以沉默。

“我中午时何必逃得那么快?”

意料之中的寂然——或许沉默也不失为一种回应。Alan低头笑笑,关掉了电灯。

“我晚点再回来。”

相较于剑桥,曼彻斯特更能展现出工业文明的特色,尤其是这些喧闹混乱的酒吧。对Alan而言,酒吧的意义不在于开怀畅饮和纵情大笑,吸引他的是在酒吧门口徘徊的那几个人,艰难谋生的“同类”们。Alan会在有需要的时候过来,就像“正常”男人偶尔去趟妓院,只不过需加倍谨慎。今晚,Alan迫切地感到自己亟需一场痛快的性/爱,才能消灭某些幻想,或者满足某些幻想。他尽量低调地接近酒吧,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余光却偷偷搜寻着或可共度良宵的同类。门内传出阵阵喧哗,酒精和香烟的气味越来越浓,Alan本来不在意这些,但那个耳熟的声音却将他今晚的计划彻底搅乱。

“好吧,好吧,看在你愿赌服输的份儿上,我请客!”

难以言喻的感觉,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临近沸点,操纵四肢去做蠢事,就如Alan无意识地走进酒吧,一步步靠近声音的源头,然后格格不入地呆站在原地。

天啊,我到底在干什么。

理智重新占领高地,热血上头的感觉不再。Alan转身欲走,却正巧被Freddie发现了。

“Hey!瞧瞧这是谁!”Freddie大概喝了不少酒,绯红从额头蔓延至下颌,耳根更是重灾区。“亲爱的填字游戏先生,留步!务必让我请你喝几杯!要知道,您今天可是帮我赚了整整20镑!”

肩膀被随意地揽住,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。飞行员喝这么多真的没关系吗?Alan脑中冒出这么个不合时宜的问题。他看向对方笑容张扬恣意的脸庞,最终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。

“爽快!再来一杯?今晚都是托你的福啊老兄!”

“谢谢,不用了。我是说……其实我不擅长喝酒。而且明天还有工作。”

“哦,可怜的家伙。”Freddie斜倚着吧台,领带勉强挂在脖子上,衬衫扣子也扯开了好几颗,露出漂亮的锁骨。“我知道这很残忍,但我还是想大喊一句:明天是我的休息日!去他妈的工作!”

这份诱惑对Alan来说近乎致命。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Freddie,眼睛只在鞋尖周围打转,脸上的笑容却很诚实。“玩得开心,幸运儿。”

“不醉不归!”Freddie随手丢掉空酒瓶,再次揽过Alan的肩膀,用刻意压低的嗓音说:“实话告诉你,我从前也不怎么喝酒,可是入伍以后……天呐,如果没有酒精,我早就抑郁而死了。更糟的是,虽然有酒,我活到现在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奇迹——上帝保佑,这辈子都别再逼我跟德国佬的飞机对着干,毕竟谁也不想在半空中爆炸,尸块落在无人问津的深山老林里。抱歉,让你无聊了吧?如今少有人情愿去回忆战争,不是吗?生活越来越他妈的灰暗无味,我不懂大家为什么还能高兴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你既痛恨战争,又喜欢回味战争?”Alan快被他搞糊涂了。“可战争不正是为了和平而打响的吗?”

“听听这论调……不不,你说得很有道理,我完全赞同。看看你啊,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聪明样子,大战期间没上过前线吧?战后回到原来的工作也照样受人尊重吧?”Freddie挥动双臂,声调陡然提高:“可你看看我!需要豁出性命的时候,人们把你捧成英雄,给你发勋章;现在一切都结束了,你就变得毫无价值!FUCK!!”

Alan沉默了。他的确没见过真正的战场,大战于他而言是布莱切利园里的那些日子:铺天盖地的密文、破解Enigma、用数字推演生死决策、MI6、探照灯和岗哨、Christopher昼夜运转的声响、工作团队、对Joan的愧疚、将秘密化为灰烬的篝火、以及老死不相往来的警告。他们站在硝烟的背后,默默无闻得近乎透明,只有战神知道他们扮演了怎样的角色。当尘埃落定,他回到大学继续任教,没人知道他曾经参与过什么。往事并非不堪回首,但如果你想起那些时光,除了保持缄默,别无选择。Alan甚至有点羡慕Freddie——至少他还有倾诉过往的权力。

“Freddie,对吧?”Alan轻叹着,试图把Freddie扶到附近的椅子上。“你醉了。”

热浪穿透布料,几乎烫伤Alan汗湿的掌心,即使隔着一层衬衫,他也能感受到Freddie均匀的肌肉线条。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欲望与理智来回拉扯,Alan觉得自己正游走在深渊的边缘,稍不留神就要沦为疯子。

“我醉了吗?”Freddie单手扶额,整个人摇摇欲坠。“恐怕我从1940年以来就没清醒过。其实……我也不想这样……算了,咱们别提这些,说说你吧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?”

“Turing……Alan Turing. 随便你怎么叫。”

“我向来不喜欢以姓氏称呼,也讨厌别人叫我Peggy. Erm……让我猜猜,Alan是公务员?医生?或者工程师?”

“都不是。”Alan笑道:“我是名数学家,在大学里讲课。”

“Wow,数学!我在学校里的时候,数学经常不及格。”Freddie自嘲地大笑。

“实际上,很多时候只是方法的问题,考试成绩差并不代表你真的不适合这个学科。”

“得了吧,大教授。”Alan一本正经的表情让Freddie笑得直不起腰。“你肯定不会跟你挂科的学生们这样说。”

“Well……”Alan自己也笑了。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”

Freddie换了个话题:“你一直在曼彻斯特吗?”

“我曾在剑桥和泰丁顿待过,来到这里是因为曼彻斯特大学的项目,自动数字计算机。或许你听说过这东西?”

“Absolutely not. 我这辈子唯一熟悉的机器就是飞机,但我只会开,不会造。你说的那个……自动什么计算机的,它有什么用?”

Alan的瞳孔瞬间被点亮,“他能思考,能迅速解决复杂的难题。比如说,一项计算需要一个人不眠不休两千万年才能完成,他却只需要20分钟甚至更短。”

“听起来好酷。”Freddie不知从哪又搞来一瓶酒,边喝边说:“而且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耍我。那机器这么厉害,它会不会开飞机?”

“……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。”Alan愣了愣。“如果要他会开飞机,首先得写出一套程序,然后……”

“太好了!拜托,Alan,千万别让它学会开飞机,否则我就要失业了。”

“You have my word.”

两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。Freddie端着酒瓶前仰后合,Alan也揉着肚子承认,他很久没笑得这么痛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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